从诗经里走出来的野苕子

从《诗经》里走出来的野苕子文/爱宁四月天开花的野草中,有一种野草与众不同。它看上去很不起眼,但它却在《诗经》中闪闪烁烁地耀眼了几千年。它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野豌豆”、“野苕子”,远古时候的“薇”。《世说新语》中记载了这样一个典故:东晋名臣谢安与众弟子雅集,谢安问他们,《诗经》中哪个句子最优美,侄儿谢玄脱口而出地说:最喜欢《小雅·采薇》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个典故,不仅奠定了古诗《采薇》在诗经中的名篇地位,而且,也让野苕子——薇,一举逆袭成为诗歌历史星河中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在诗歌《采薇》中,野苕子是灾荒饥饿的救星,是光阴流逝的沙漏,是漂泊诗人的乡愁,是征战苦难的警语。它葡蔔在地表,日日夜夜地倾听着大地的呼吸,静静谧谧地看着风霜雪雨在岁月的脸上淌过。从来没有一株小草像野苕子一样,被人们赋予如此深重的苦难、无奈和期待,被战士赋予如此平凡、真切而又伟大的家国情怀。若干年后的唐代,野苕子带着四处漂泊、前程渺茫、孤独无依的哀愁,悻悻地走到了诗人王绩的《野望》中。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他用这一曲长歌,抒发心中的落寞,还有像伯夷、叔齐那样,宁愿采薇而食,也不愿攀做周武王臣子的傲骨悲情。在唐代白居易的《朝采山上薇》中,野苕子又生出了贤达吏人心系庶民的深深忧患。朝采山上薇,暮采山上薇。岁晏薇亦尽,饥来何所为。千百年来,野苕子一直都是这样,浪迹于旷野,在人们丰衣足食时,与之相远,在人们饥荒无助时与之相近,始终忘我地为你的食之无忧而忧。有意思的是,在苏东坡的巜元修菜》中,野苕子助力了诗人一道浓浓的田园风情。彼美君家菜,铺田绿茸茸。豆荚圆且小,槐芽细而丰。种之秋雨余,擢秀繁霜中。欲花而未萼,一一如青虫。是时青裙女,采撷何匆匆。春尽苗叶老,耕翻烟雨丛。润随甘泽化,暖作青泥融。也许,苏东坡觉得,在追求功名利禄的过程中真的是累了。它向往有一种农耕生活,让忐忑不安的心灵变得平和一些;让疲惫不堪的人生变得平实一些;让纷繁复杂的世界变得简单一些。在种植野苕子的劳作之中,它似乎又找回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踏实、满足和快乐。如今,当我们漫步于园林,冷不丁地就会有一株野苕子闯进视线里。于灌木丛清一色的深绿或浅黄之中,延展出别样细柔而又翠碧的藤蔓,叶子细长细长的。几朵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悄无声息、悠然自得地开放在嫩茎之上;它的幽紫清雅如兰,它的身影飘逸如蝶,它的容颜似曾相识。野苕子成名于远古的诗歌之中,然而,它却义无反顾地又从远古的诗中回归到山野。它不慕荣华富贵,不求轰轰烈烈,只想有一片衣足饭饱、安宁平静的天地,仅此而已。年4月28日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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