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邶风·日月》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词句注释邶(bèi):中国周代诸侯国名,地在今河南省汤阴县东南。日月:古人多用日月比喻丈夫,此处也有隐喻之意。居、诸:都是语尾助词。照临:照耀到。下土:大地。乃:可是。之人:这个人,指她的丈夫。逝:助词,无实义,起调整音节的作用。古处:一说旧处,和原来一样相处;一说以古道相处。胡:何,怎么。定:止。指心定、心安。宁:一说乃,曾;一说岂,竟然,难道。我顾:顾我。顾,念。冒:覆盖,照临。相好:相爱。报:答。德音:善言,另一意为好名誉。无良:不好,不良。俾(bǐ):使。父兮母兮:呼唤父母。畜我不卒:即好我不终。畜,同“慉”,喜爱。不卒,不到最后。不述:不循义理。[2][3]
有时候真觉得这世上的人,男女都太贱。这红尘我们每个人都只走这一遭而在这一遭内却把彼此弄得伤痕累累,心身俱疲。
诗经篇下来弃妇诗真的很多,而且感觉每一篇都触目惊心,但无一不例外都是男人变心抛弃妻子,然后女子哀求又痛骂。实言我并不看好这类女子,在一场爱情里把自己陷得太深被抛弃后只能抱怨。
与其这样,我更欣赏“摧烧之,当风扬其灰”那样的决绝,或如卓文君般“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干脆利落。我既能走进你的生活,也便可洒脱离开。纵使以后我真的还爱你,那也只是放心底,断了就是断了,不回头不将就。
或如疯狂鱼玄机那般也好“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鱼玄机诗文候教,荡妇又如何,最起码活过一遭,爱恨都痛快,但也正如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女子总偏向感性,能真正洒脱的少之又少,明知一段感情结束后还是会期望对方还爱着自己,即使他是一道疤,女子求的也总是莫失莫忘。
古时的一切都太局限,所以每次突发事件,人们率先想到的都是天地日月,就像“上邪,我与与君相知”一般,说话总是带个天地日月,仿佛这样才可以称心如愿,就可以长长久久似的。
此诗里的女子亦是,不见其人,却已先闻其声。她强烈的向上苍控诉着。说月亮和太阳的光能照亮万顷大地,而这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毫无理由的伤害我。然而若只是控诉倒也实在平常,最可悲的是后两句。或许是爱的太深吧,虽然伤到了她,她却依旧期待着他,只要一转身她就会选择相信他,而把伤痛遗忘。
她问道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伤心,才能回归正道呢。虽然不喜欢这女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多数女子的写照,他来到生命中只一阵子,却可以让自己记住一辈子,身心都带着那么狰狞那么深的疤,却依旧会选择终身拥有,莫失莫忘。说女性贱也好深情也罢,终归是能太轻易原谅,所以活该被次次伤害。
下一节依旧是满满的哀怨,复章叠唱哭喊日月照亮天地,而郎君却不顾人情,却又问日子何时才能正常,男子何时才会与自己搭腔,一句句都是哀怨与不舍。女子的心终归是小的,一旦住了一个人,便更是锁了朱门,任由绿苔荒芜过青春,也只守着那一方天地,最终生命荒草丛生,满目衰败。
而自以为守住的那方天地,又被别人所守着,处处污秽。更何况在那三纲五常的束缚下,郎君尤其是天地日月。这样下来女子其实是惹人心疼的,但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从嫁人的那一刻开始,生命便以爱情以婚姻的名义为别人活着了。
即使是感到这世间凉薄,郎君无情,却还是无法做到放手,因为那是她们早已植根到骨子里的思想,夫为妻纲,纵使男子再坏,终究是女子的天地,无奈而凄凉。
第三段中便开始有了一点点女子口中怨恨的男子的影子。太阳月亮每天从东方升起,而男子说法和做法却完全不一样,这大概便是所有男子的通病了吧?即使搁现如今我们也常会说农夫山泉有点甜,男人的话语有点玄。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一张嘴。
不是男子坏而是男子太理性,感情太过收放自如,就像氓一般得到前抱布贸丝得到后言既遂已,至于暴矣。而就是这样的男子,表里不一,她仍然舍不得放手。最先诱惑人的总是男子,而最能全身而退的也是男子。
女子最先总是摆个恶心而矫情的架子,看着男子为自己忙碌,一边沾沾自喜一边却还故作矜持,总以为女子的价值是在男子身上体现的,有人爱就是胜利,在放开后便一头扎进爱情之中,最后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在男子变心后只是反复哭喊埋怨,把韶华在油盐中熬成枯木,最终又把自己变成怨妇,终其一生,也难做完一场关于爱的幻梦。
而当感情压抑到一定程度,便总会爆发,痛恨这一切苦难的来源。到最后便是自己的出嫁,埋怨爹娘为何把自己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暗叹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悲苦。然而不论如何她还是没有去反抗的勇气。
她是古代封建礼教下培养出的普通女子,她所能想到的只是对生活俯首称臣,去想他会变好。去思考她与郎君的日子何时才能如这日月般正常运转,再不被外界花花草草所打扰。这就是天真,让人心疼的天真,把自己一生赔给了一个名为爱情婚姻的梦,被伤了想的不是如何把自己变强,却是哭喊他何时回心转意。
日月照亮天空,却始终难以照返女子的青春,照不醒女子执拗的梦。她乞求他与郎君的生活能与日月般回归正常,然而爱情如蛊,她又怎知后路是死是伤。
作者:汐芜,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