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兴介绍宝玉时,讲了宝玉抓周的故事。
那是宝玉周岁时,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爹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悦。
接下来作者为了继续渲染宝玉的“色性”,让宝玉大讲他如何喜欢“女儿”。
冷子兴对贾雨村说宝玉:“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见个女儿我便清爽……”
接着,贾雨村对冷子兴提起甄宝玉,他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
《红楼梦》给人一个印象,宝玉对“女儿”特别钟情,特别喜爱,如果这样认为,那你就上当了。
事实上,作者对所谓“女儿”的态度,不是赞而是贬。
第一回,僧道对话中,道人说:“原来近日风流冤孽又将造劫历世……”
僧说:“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已完……”
不同的语境下“女儿”等同于“风流孽冤”,可见作者用意是贬不是赞。为破解“女儿”涵义,脂砚斋、脂砚斋十、畸笏叟等三番五次地揭示。畸笏叟在壬午()年有一批揭示说:
为续《庄子因》数句,真是打破胭脂阵,坐透红粉关,另开生面之文,无可评处。
“女儿”,不过是作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帷幕罢了,“打破胭脂阵,坐透红粉关”,意思就是要从“女儿”的帷幕中走出来。
“脂砚斋十”又有一批揭示说:
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
“大调侃寓意处”,畸笏叟在这里公开表明:所谓的盛赞“女儿”是一种调侃,“女儿”中有更一种寓意。
“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是作者借文献典籍蕴意,表达自己的写作意图。
《常棣》出自《诗经小雅》,原诗如下: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鹡鸰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常棣”,木名,即郁李,“常”通“棠”。
《常棣》一诗,是周公宴请众兄弟之诗,后人遂将“常棣”作为欢宴兄弟,敦笃友爱的代名词。
注意,《红楼梦》中的“姐姐,妹妹”,通过“常棣”之咏还原成了“兄弟”,这才是真像。
这里的“兄弟”,指谁呢?这是作者在幻境将“曹”,“清”关系伦理化了,事实上,大清前期,皇太极,顺治,康熙等同曹振彥,曹玺,曹寅等的关系极为密切,虽是君臣,实如兄弟。
作者在这里,将《常棣》稍加改动,提炼出一句警句:“鹡鸰之悲,棠棣之威。”
鹡鸰,是一种黑白相间的鸟,体长约18厘米,白脸鹡鸰分布在我国东部和中部,其它亚种遍布全国。
鹡鸰,常用来比喻为兄弟,“鹡鸰之悲”,即兄弟之悲,“悲”什么?悲“棠棣之威”,即“兄弟之威”,“威”,同“危”,就是诗里说的“死丧之威”。
《红楼梦》写的就是“大清”的死丧,“大清”的衰亡。
“鹡鸰之悲,棠棣之威”就是作者借文献典籍将自己的创作思想,意图告诉人们:那就是“大清”的衰亡。
“棠棣之危”,兄弟已陷危难之中,作者把满族当兄弟一样看待。
说穿了《红楼梦》中的“十二钗”没有一个是“女儿”,就连“副册”也没有一个人是“女儿”,他们全是爱新觉罗氏成员,都是男子。
当然,这是指书的反面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