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经子之学与文学基本是一体的,用今天的话来说,叫文史哲不分家。黄老经典《老子》是散文,儒家经典《诗经》更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特别是儒家强调“诗教”,即用文学艺术来实现和完成教化。孔子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又说:“人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武帝从小接触经子之学特别是儒学,受文学的熏陶,养成重视文学、喜爱文学和喜近文学之士的性格。因此,一做皇帝,他就运用皇权进行倡导文学的活动。
活动之一是搜罗文学之士,俳优蓄之。当武帝还在做太子时,就慕枚乘的文明,上台伊始,就派人驾安车蒲轮去征召枚乘。可是枚乘老了,经不起道路的坎坷,半路上就死了。武帝又下诏问枚乘可有儿子,去调查的人说枚乘的儿子没有文名。枚乘另有个庶出的儿子皋,十七岁时曾为梁共王买的郎。因为与王的侍从相争而被诬陷,家产被没收。建元元年二月,枚皋逃到长安,正好遇上天下大赦,就上书网下,说自己是枚乘的儿子。武帝的书大喜,召枚皋人宫,随从在殿中作赋。枚皋奉命赋平乐馆,大受武帝赏识,拜为郎。
枚皋不通经学,但擅长滑稽表演,诙笑类同徘倡,为赋颂,好鳗戏,所以很得武帝的欢心。赋是汉代文学的主要样式。它的艺术表现手段力求华美工丽,铺陈丽辞、体物叙事是它的M本特点。一般赋末附有规劝讽谏之意,但绝大部分篇幅都用来铺陈统治者穷奢极侈的生活,描绘宫殿、田猎、神仙、京都的壮丽宏大等,来衬托出帝国的富庶和天子的威严。所以汉赋既是讽谏文学,又是宫廷文学,而以后者为主要性质。
武帝爱好辞赋,枚皋以辞赋得官,东方朔、司马相如等也因善辞赋得官。司马相如,生卒年是公元前年到前年,字长卿,小名犬子。蜀郡成都人,少年时好读书击剑。景帝时为武骑常侍,曾客游梁国,作(子虚赋)。后来武帝读到了《子虚赋》,大为欣赏,禁不住说:“联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狗监杨得意告诉武帝说司马相如是他的同乡。于是武帝召相如进宫。相如说《子虚赋》不过叙诸侯游猎之事,不足观,请赋天子的游猎。新作名《上林赋》,极其夸张地铺陈天子的游猎盛况和宫苑的豪华壮丽。武帝读后高兴极了,命他为郎。
被武帝搜罗在左右的,除了枚皋、司马相如、东方朔外,还有严助、朱买臣、庄葱奇、晋丘寿王、婴齐、说等也是赋家,以文学得官。鲁迅说:“盖汉兴,好楚声,武帝左右亲信,如朱买臣等,多以《楚辞》进”。武帝搜罗、蓄养这批文人学士,命他们随从出巡出游,作辞献赋。如(枚皋传》说,枚皋跟随武帝巡行甘泉、雍、河东,封禅泰山,塞决河宣防,游观三辅离宫馆,临山泽,弋猎射驭狗马鞠刻镂,武帝凡有所感,就命他作赋献奏。对待这些文人学士,武帝有的也量才录用,让他们参与政治,或在朝廷供职,或放为外任,或出使方外,如朱买臣曾为承相长史、会稽太守,吾丘寿王曾为东郡都尉,司马相如出使西南。让他们随从左右,有事时,与闻朝议,诘难公卿;平时则都是“徘优蓄之”,作为专职的文学侍从、徘优弄臣蓄养起来。
不论是文学侍从献赋,还是乐府采歌,自作诗赋,武帝都要命人配上曲子以便歌唱。专门配曲作谱的就是汉代大音乐家李延年。李延年出身音乐舞蹈世家,通晓音律,善歌舞,能谱曲。因坐法受宫刑人宫,在狗监中供事。后为侍中。
他每次创作新声歌曲,听者无不受感动。武帝任命李延年为协律都尉,专门负责音乐创作。定郊祀之礼,武帝要用郊祀歌曲,就是先命司马相如等数十文人创作诗赋,然后命李延年配上新曲。汉《郊祀歌》十九章都能唱,曲子都是李延年谱写的。乐府采来的民歌,如秦楚之讴,是能唱的,也全由李延年录的谱。武帝还选童男七十组成合唱团,在郊祀时歌唱十九章。从上述乐府所采民歌的区域之广泛,可见当时唱歌风气在全国的盛行,也可知必然是“歌者万数”,不过史书只记录人李延年一人罢了,“他不奏御者,不知其几。史失诸野,无征焉”。
由于武帝对文学艺术的倡导,一时诗赋歌曲之风大盛。传说武帝造柏梁台,曾诏群臣,凡能作诗者,都登合赋诗,人各一句,句皆用韵。后人称此诗体为柏梁体。朝廷中,除了文学侍从之臣朝夕论思,贡献辞赋外,就是一些公卿大臣也时时创作。即在全国,当时作曲唱歌的文学活动也是很开展的。淮南王刘安和他的群臣诗赋创作兴致都很高。刘安死后,“小山之徒,思念不已,乃作《淮南王》之曲”。据《风俗通义》,又有丘仲作《乐记》。可见当时国家和社会生活中,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文学艺术气氛。
好啦,今天就给大家讲到这里。我们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