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一吻我和萧乾只见过三次面

医院曾接待过一位特殊的病人。这是一位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虽因右腿骨折入院,却依然精神矍铄,侃侃而谈。医生们发现有记者去病房探望,而老先生本人平静从容,正朗诵着英文版的《毛泽东诗词》。

他是许渊冲。这本译著正是出自他手。

许老表示术后感觉不错,要赶快出院继续翻译莎士比亚。

“文学作品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翻译对我而言是为世界创造美。把一个国家创造的美,变成全世界的美,这是一件最伟大的工作。”

对许渊冲而言,文学和翻译是他的生命,是走了一辈子的路。在这条路上艰难跋涉,他也曾有幸遇到前辈点拨、知己相伴。

其中一位,年长许老十岁,他们一生只见过三面。许老在著作《似水年华》中,细细回顾了两人见面的细节,称其思想言论“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而那位同样也是文学界、翻译界举足轻重的大师。

他叫萧乾。

第一面

年5月28日,昆明西南联大。

这年,萧乾29岁,许渊冲18岁。

那时萧乾刚从滇缅公路回来采访,要经昆明去香港。他受联大高原文艺社邀请,在学校东楼二层的一个教室开了场座谈会,许渊冲就坐在台下。座谈会上,萧先生的两句话让当时还是学生的许老铭记于心。

论创作和模仿,萧先生说:“用典好比擦火柴,一擦冒光,再擦就不亮了。”后来许老在成语的使用问题上会想,这是不是也像火柴一样,一擦冒光,再擦不亮;如果成语使用得当,就像打火机一样,不管再擦、三擦,都会冒出火光。许老因此在从事文学创作和翻译的过程中颇受启发。

论理论和实践,萧先生说:“理论充其量只不过是张地图,它代替不了旅行。我嘛,我要采访人生。”当时许老还在学画地图的阶段,这让他常常反思:画的地图是不是可以用于旅行,学习理论能不能够投入实践。

“像萧乾采访人生一样,我也采访了前人的文学译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结合自己的翻译实践,提出了解决中英、中法互译问题的理论。”

第二面

年,《英语世界》杂志社招待会。

这年,萧乾78岁,许渊冲67岁。

他们面谈了译诗的问题,许老的成绩得到了萧先生的认可,后者说他没有浪费那些“空白”。

“空白”这一概念出自萧先生的《珍珠米·答辞》。他在文中谈到,诗人像一位阔佬,除去住宅还要占一个宽大空白的花园,这是值得享有的,因为诗人的内容毕竟来得更加精密深湛,使读者首肯那空白不是浪费。在那上面,诗人留下了无色的画、无声的音乐。

后来许老翻译中华诗词时,总是问自己:译文中是否看得见无色的画,听得见无声的音乐?《诗经·采薇》的英译正是在不断的反问反思中成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WhenIlefthere,Willowsshedtear.今我来思,雨雪霏霏。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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