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为文明古国,我们的先人对于文化传承是十分重视的,因此中国也发展出了古代最发达的教育体系。
而这一教育体系,一般指的都是中国的儒家教育方法。
那么在儒家思想诞生之前,中国古人又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呢?
在周代,农耕生产成为最重要的经济支柱,在技术不发达的当时,人口就代表着生产力,因此周人对于生育十分看重。
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在严格实施分封制的周代,他们是没有完成阶级跃迁的可能的,因此拥有子嗣的目的,就是为了扩大生产以及继承香火。
▲耕作的农民
在这种情况下,西周的平民并不需要教育自己的孩子知识,他们只需要教授孩子耕种的方法和一些社会习俗即可,这对于教育水平的要求较低。
因此,周代平民阶层,对于教育也不是十分重视。
不过,对于贵族和统治阶级而言,品行和知识是他们区别于平民阶级的标志,因此他们对于子嗣的教育十分重视,当时甚至还有专门的胎教方式。
和如今孕妇给胎儿听音乐,讲故事不同,周代的胎教,其实针对的是母亲。
周人认为,只有保证了母亲的良好品行,出生的孩子才能有高贵的品质和坚强的性格。
▲周代贵族
因此贵族的孕妇在怀孕几个月后,便要到单独的房间中居住生活,然后她需要严格遵守“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敖言”的行为方式。
意思就是:不能看丑陋的东西,不能听浮靡的音乐,也不能大声说话。
为了保证孕妇能够恪守以上准则,家长一般还会安排专门的佣人,与其一起生活,起到规范其行为的作用。
据说周文王和周成王的母亲,都曾经经历过这一过程,周人也深信正是这段经历才让周文王和周成王,有了出众的才能和高贵的品格。
▲周文王画像
周人之所以以规范母亲行为作为胎教内容,主要和当时的礼法制度有关。
西周时期礼教和宗法制度是维系国家政治结构的关键,周代贵族明白只有后人恪守礼法,他们才能保持自己的统治地位。
因此相较于机敏聪慧,孩子的正直守序,才是更重要的素质。
而他们坚信只有行为规范的母亲,才能孕育出守礼节的孩子,所以才要设置这个专门的“胎教”环节。
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周代初年统治阶级对于礼教宗法制度的维护。
在孩子出生之后,周人在其懂事时,便开始进行启蒙教育。
我们今天所说的启蒙一般指的是读书认字,或是接触一些未来在学校会用到的知识,或者技能。
▲古代孩童
而在周代初期,中国并没有通过读书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底层百姓中识字的也寥寥无几。
因此,周人对于孩子的启蒙,主要指的是教授其必要的生活技能,以及让他们遵守社会秩序。
周人的启蒙方式,在《礼记集解》中有十分细致的记录:
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丝。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
▲从事生产的古人
从这段记载中我们不难看出,周人对子女的教育内容,大多体现在生活必需技能上。
比如简单的数学,以及方位辨认,还有记录日期的方法等等。
除此之外的教育,都是为了让他们理解社会的秩序,比如明白男女有别,以及尊重长者等等。
这都体现了周代平民百姓生活的简单纯粹,以及他们对于礼法制度的重视。
▲古代荷包
而且在周代男孩和女孩,接受的教育也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在他们刚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家长就会用不同的称呼来回应他们,在孩子刚刚懂事的时候,男孩就会戴上皮革制成的荷包,而女孩的荷包则用丝绸制成。
这是因为古人希望他们能够尽早明白“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方式。
对于西周的士大夫和统治阶级而言,启蒙教育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
在当时的贵族家庭中,除了教授孩子们生活技能和常识外,“家训”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
在当时这些家训的内容,多是教授子孙治理国家,以及辅佐君主进行政治工作的叮嘱。
▲周公画像
由于周代早期的文字记录现存不多,因此许多贵族的家训都没有传承下来。
不过,周王室的几篇教训性质的文字,还是幸运地流传了下来。
比如《尚书·无逸》中,就有周公教导周成王的内容:
呜呼!继自今嗣王,则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供。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时人丕则有愆。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哉。
周公明白,仅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将周成王教育成出色君主的,因此他还设立了专门的保傅制度,即让有德行的人专门教导君主。
其中召公为太保,周公自己是太傅,而太公则是太师,这也是后来周代“三公制度”的雏形。
▲孔子画像
对于一般的士大夫阶级而言,家教的内容就不是治国方针了,而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其中尤以培养高尚的情操,以及约束自己的举止为先。
比如孔子在教导自己的儿子伯鱼的时候,就要求他必须学习《诗经》和《礼记》这两本经典,来培养君子的品格。
我国士大夫阶级的家庭教育,从周代开始逐渐形成了家学的风气。
家学一直到唐代之前都是我国文化传承的重要手段,也对我国的政治生态,产生了十分深远的影响。
虽然在周代时由于生产力和文化发展的局限性,家长们能够教授给孩子的内容并不多,但古人依然总结出了几条重要的教育理念。
其中第一条就是要以身作则,为孩子们树立正确的榜样。
最知名的故事莫过于《韩非子》中记录的“曾子杀彘”。
当时曾子的妻子哄骗孩子说,只要他不哭闹,回家就杀猪给他吃,孩子果然不再哭闹。
▲曾子画像
回到家后妻子本打算就此作罢,但曾子听到后立即拿出屠刀将猪宰杀,因为他知道父母的言行就是孩子的榜样。
如果他不能信守诺言的话,那么他的孩子未来也将会是一个不讲信义的人。
除此之外,孟母在听说孟子在学堂中读书不用功之后,也曾经当着孟子的面毁坏了自己辛苦织就的布匹。
这些故事也让言传身教的传统,在中国一直传承了下来。
▲孟母断织
与此同时,古人还十分重视环境对于孩子成长的影响。
比如墨子就曾经提出过“素丝论”,他觉得人就像没有颜色的丝线一样,和什么样的染料接触,最后就会变成什么颜色。
因此古人认为,孩子所处的环境对于孩子的发展也有着极大的影响。
通过改变环境教育子女的故事中,最知名的当然就是孟母三迁,孟子最终也走上了刻苦读书的道路,成为了中国文化史上的“亚圣”。
这也让孟母的教育方法流传开来,为我国教育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孟母三迁漫画
除此之外,周人还十分重视趣味教学。
他们喜欢用一些小故事和简单的游戏,来引导孩子们爱上学习,这种思想如今看来也是十分先进的。
之所以周人会有这样的觉悟,和他们对孩子天性的认知是分不开的。
在《易经》中,蒙卦被形容为“山下出泉”,这代表了一种活泼而不受限制的状态。
▲蒙卦
古人认为孩子也是这样的,因此想要让他们走上正轨,最重要的是要帮助他们“育德”和“养正”。
但孩子们天性好动,对于规则性极强的内容并不喜欢,因此古人认为启蒙不可强加于孩童。
而是要“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意思是要让孩子们主动向长辈询问知识,这种教育理念让周代的教育显得温和生动,比起后来儒家学说盛行后的私塾教育,要高明得多。
▲古代学堂
在周代初期虽然我国的各种哲学理论还没有成形,自然科学领域也相对落后,但这并不妨碍古人在教育领域进行探索和尝试。
他们在日常生产生活中发展出了一套成体系的教育理论,为我国之后的教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和之后封建时期的教育方法相比,由于周代初期还没有之后的那些文学经典,也没有建立起完善的知识体系,因此周人的教育更加看重品行道德的培养。
这也是周代初期民风淳朴的关键因素之一,这和我们今天所倡导的“学习要先学做人”的理念,十分相似。
与此同时,周人还十分讲究顺应孩子的天性进行教育,对于揠苗助长的行为十分排斥。
这种理念在如今内卷成风的时代中,有着极强的指导意义,古人的智慧和经验如今依然值得我们反思和学习。
参考资料:
本文部分内容,参考自《尚书》、《礼记集解》、《韩非子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