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墙有茨
墙有茨,不可扫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老墙皮01、茨(Ci):蒺藜,一年生草本植物,果实有刺。 02、中冓(Gou):陈奂《传疏》“《说文》,‘冓,交积材也’……,凡室必积材盖屋,故室内谓之内冓”。马瑞辱《通释》“《释文》,‘冓本又作遘’。《玉篇》引作冓。冓、遘,皆为垢。……垢当读为诟,耻辱也。……此诗内冓,亦当读为内诟,谓内室诟耻之言。” 03、襄:除去 04、束:捆去 05、详:扬,道也,讲的意思
悄悄话墙上有茨,不可以扫。宫中私密之事,不可以向外人说。如果向外人说,说过让人脸发烫。
墙上有茨,不可以除。宫中私密之事,不可以向外人讲。如果向外人讲,那是话说得太多。
墙上有茨,不可以修。宫中私密之事,不可以让外人知,如果让外人知,那是说者的耻辱。
茨,我看多数作者都解读为蒺藜,但是墙上长蒺藜,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退一步讲,如果真有蒺藜生在墙上,那是一定要清除掉的。不会是不可以打扫,不能清除的。读这篇诗文,不难发现,它要表达的是类似于家丑不可外扬意思。根据这个意思,那么这个茨就一定属于墙体,它使墙面丑陋,但又不能去除的东西。
在我们小的时候,住过土坯房。土坯房的屋顶和墙面都需要使用掺和了麦秸,稻草或芦苇的泥来泥刷一层,目的是避免雨水的浸渍,渗透。当然,掺和茅草的泥也会被雨水冲刷掉,所以那个时候人们每年都要重新泥一遍屋顶。用掺过稻草,秸秆的泥所刷过墙面一定不是平整光滑的,但如果不掺稻草,秸杆就不能起防止雨水浸渍,渗透的作用。所以,我想茨有可能是指古代房屋墙面中的茅草。
惹来非议中冓,高亨谓中为宫中,冓借为垢,污垢。又解:冓为夜,中冓即为夜中。又解:冓为室。周振甫,中冓:宫中。传统解读认为这首诗是卫人讽刺宣姜与公子顽荒淫所作。《毛序诗》:“《墙有茨》,卫人刺其上,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卫宣公死后,其妻宣姜与他的庶子顽公然姘居,还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事可见于《左传闵公二年》。据此,中冓是指宫中淫秽之事。
这首诗歌要表达的是类似于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自家有了丑事,自己人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向外人讲,让外人知道了,我们就会成为人家的笑柄。作为卫国人,事出宫中,就是自己国家的丑事,自知其羞就可行,万不可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诗经今注》高亨
《诗经译注》周振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