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啸
这蓝醒着
又被洗过一遍
清晨和黄昏轮回的鸟，从辽远
飞去辽远
天与水之间，记忆摆放蓝色瓷器
一触即碎的蓝
会让眼睛明澈，并敏感于飞翔
那些水，在翅膀下面轰鸣
那些芦苇
顺着风
制造荒芜的背景
深处的蓝，会呈现逝去的云和桅帆
你习练的抒情
在苇鸟和鸣面前
放下一些词和句子的傲慢
这整体搬运的蓝
一边行走一边确认自己
那确曾来过
又确曾，在内心描述的焦虑
●我们并不总在洪水面前
我们一生
还能经历多大的灾难
当一线生机降临，还有多少时刻
分担这一时刻
“让女人先走”
当所有面临的慌恐落在一个人的本能
松开的爱恋的手
短暂的迟疑
被共同的声音唤醒
这一切，是否那么熟悉
和恒久
见证着
我们内心的坚守和曾许下的诺言
●他在暴雨之外
他在暴雨之外
一寸一寸，拉紧爱与生命的缰绳
路挂在汹涌的天空
他在时间的外面，赤脚，泅泳
吞咽时间里的血液
一片叶，穿越在一片叶
手心的暖和呼吸
他在死亡之外
看见熟悉的微笑死而复生
●世界走着一只田园猫
它有不安的骨骼
梦，和窗台
尾巴上的哲学，让停止的钟摆
开始生动
并清洗皮肤和脚趾
湖水升起的蓝
释放造物者的善意
也暗藏凶机
它把整个整个的夜晚
都押在月亮的谈判桌上
一张孤独的纸，思考着如何落下
黑漆漆的弹孔
●大象向北
我看到原始的皮肤，皮肤上
跌落下的星尘
一路向北
我看着一个部落，驭着的河流
河流上
星座古老
将时间指向时间深处
那河流的旋涡
弓起的墙壁，映入城市空荡荡的街头
躲闪的影子
是拒绝者
造物主遗落的机器制造
我们流浪的心灵
我看见天空凝视的目光
被大地摄取
养育我们的玉米第一次低于
审视者的头颅
迎着苍茫的鼻音
是森林再没有什么可以奉献吗
结霜和生锈的皮肤
从斜刺里
举出原始的腰牌
深陷下去的蹄，覆盖巨大的天问
在人类娱乐和紧张面前
是什么在卷曲
扇动双耳的轮
一群喻意中的象，穿过规定的棘
开启命运的出离
究竟什么在移动
一片森林。几朵云。一块大地的皮肤
带泥的毛孔
当我们使用语言加以描述
词语是怎样一种文明
我看见原始面孔上，小小的眼睛
安放着你的家园和部落
残缺的牙齿
是灵魂唯一受伤的石头
你这高傲而冷峻的首领，我看见你庞大的指引
群山的跟从
作者简介
刘啸，山东微山人，中学高级教师。偶有创作和发表。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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