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心解为政篇第二22一言以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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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孔子说:“三百篇的《诗经》,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无邪。”

《诗经》的大致应该经过这样几个过程而成形的吧,一个是由采诗官到全国各地采诗搜集,借以了解体察民情,了解政治得失。采诗官在当时应该说是文化水平相当官的一个个体或群体了,因而所搜集上来的诗歌作品,在艺术水准上也是相当高的。但这决定了当时搜集上来的诗歌作品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鉴赏与品味,而主要是为了政治。搜集上来之后,会是一个整理的过程,这筛选的标准不得而知,但可能政治的目的大于鉴赏的目的的吧。

由周到春秋,时间间隔比较久远了。那么到了孔子手里。从大量的民歌当中进行再选择,那选择的标准是什么呢?因为这些诗歌有可能有重复的地方,也有可能不符合当时的道德标准,因为诗歌它还有道德教化的功用呀,或者不符合孔子的审美眼光呀。

我们先从《诗经》里的第一首诗《关雎》谈起: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首诗说的是什么呢?其实它说的是千古永恒不变的主题“爱情”。为着我心爱的女子,我辗转反侧,我夜不能寐,我弹奏琴瑟,我敲击钟鼓,我进入爱情的幸福与甜蜜里。但在这儿,大家可能要问了,《诗经》更多的不是作为文学作品而被采集上来,更多的是作为道德与政治的训导、教化而被采集上来,那么为什么要将表达爱情的一首诗放在《诗经》的开头呢?

再者,儒家向来给人一种抑制人性,僵化保守的坏印象。其实这个责任不能由孔子来承担,而是被后来的继承者或者给那些有意利用儒家思想的统治者给搞坏了。比如在《论语八佾》里,孔子评价《关雎》“《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意思就是对于人的各种情感表达,理性节制但不回避,这样说可能大家印象并不深刻,孔子在《礼记》里曾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说,饮食男女之事,孔子都能接受且正视的,那还有什么样的人的正常情感,孔子不能接受的呢?但强调一点,也是孔子强调的,那就是任何情感的表达都应该是有节制的。但后来的朱熹他们就不是这样对待了,淫荡啊!如果真的是淫荡的话,那将这些诗选进《诗经》里的孔子算什么呢?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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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对“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句作个分析。

“一言以蔽之”这句话的意思好理解,麻烦就麻烦在后面一句话,“思无邪。”“思”这个字本身就有各种理解,还各有各的道理,大致就是二种意思,一种意思是表语气的语助,无意义。如果“思”无意义,那这句话可以译成“好纯正呀,不歪斜”;一种是思想的意思。那么这句话可以译成“思想好纯正。”由此看来,我们似乎没有多少必要在“思”字上费太多的功夫。

那么“无邪”呢?程伊川说,“思无邪者,诚也。”意思也就是做人要有真性情,不虚饰,不矫情。在朱熹眼里呢,爱情诗从来就没给他什么好印象,我不知道他年青的时候有没有过这样倾心投入的爱情经历,如果有过这样的经历的话,是不是内心有一种罪恶感呢?大概不会的吧,如果一边投入爱情的火焰之中燃烧,一边带着罪恶感,这恋爱还怎么谈呢?如果后来他视爱情为一种邪恶,这又是经历了一种怎样的修炼呢,或者还是他曲意掩饰自己的情感呢?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我倒真挺同情他的,或许他至少某些方面不太正常;

但在孔子那里,我倒能看出孔子的真实与可爱,一,至少在《诗经》中选了不少爱情方面的诗歌,比如《关雎》这首吧,还有《蒹葭》吧,写得那样水汽朦胧,深情款款,传诵千年,仍觉韵味深长呢,让我们这些后来能看到人类的童年时代那种纯真烂漫的情愫;二呢,大概那时用来干部培训方面的教材非常少吧,写爱情的诗歌却被用来指导那些统治者,这大概就是诗教传统吧。不过孔子也真够风趣与幽默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分析“思无邪”吧。司马迁说:“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儒家可爱的一点,在于承认男欢女爱之事,但如果好色而不加节制那就是淫荡,所以孔子又说了,“兴于诗,止于礼,成于乐”,从而达到无邪的境界。那么《关雎》是不是有了“无邪”之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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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只爱情鸟在河中的沙洲上“关关”地鸣叫着。多美的画面呀!在这样的画面面前,只会生起一种纯净而美好的感情!而后面呢,有好几句直写对自己喜爱的女子的日思夜想,“寤寐求之”,“辗转反侧”,这些画面你能视为淫荡吗?很正常呀!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而不心动,而不辗转反侧,那才不正常呢!诗歌接着写,“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且不说这是在远古时代发生的事情,就是放在现在,那也是够文艺的了,抱着一把吉他,坐在自己心爱的女孩身边,在晚风中唱着自己的深情款款,这样的画面能叫淫荡吗?

孔子在《为政篇》开篇第一则谈《诗经》,也是别有深意呀,大致用意是真诚而有节制,但愿我没有领会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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