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为我们塑造了多少种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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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里有古色古香的铜镜。

它们典雅精美,又朦胧黯淡。

斑驳的锈迹深锁着岁月。

女人,就是曾经对着它们一代又一代轻理云鬓细施粉黛吗?

那时铜镜纤尘不染,明光锃亮。

对镜的她们,能否看清自己?

拭尽锈迹,我们又能否看清岁月深处的她们?

哪怕只是看清“真实”的映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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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的佳人

第二章虚构篇:纸上清影

月出皎兮——忧国不拒蛾眉——登徒子情结

——诗呵,《诗经》——汉代的两件事

——古怪的蘼芜——孔雀为什么东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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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皎兮(一)

中国女性第一次以明确无误的“人”的身份集群亮相,是在《诗》或称《诗三百》的篇章中。

这部诗歌总集据说有民歌,也有贵族之作,但没有什么争议的是民歌和贵族之作都基本是初民生活的写实。

——那是公元前十一世纪至公元前五世纪前后,中国还没有许多“文学创作”的自觉意识和各种“主义”,《诗三百》单单纯纯,有志可言的言其志,有情可抒的抒其情,有事可歌的歌其事,汇集起来,就是一段民生的历史。

帝王将相的国家历史可以尽量拒绝女性出场,民生的历史不能。“民生”便是“饮食男女”的具体演绎和生动流程。

《诗三百》中不少于三分之一的篇幅记录着这个流程和其中的女人。

我说“记录”,我却无意说那些女人确有其人或原汁原味地真实。毕竟她们只是记录者眼中的映象,记录者又主要甚或全部是男人。

不过既然在《诗三百》以后,中国男性的眼光中只会日益增加文化的浓度和局限,那么不妨相信,比起后世,《诗三百》中的男性眼光起码多一些男人的原汁原味和真实。

我不知道决定这些男性眼光的更多是他们的社会存在还是纯属个人的心性、观念和趣味。反正浮现其中的中国女性也千差万别,决不似中国天宫的仙女那么趋同和大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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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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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诗三百》中女人的第一大类别。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那个佼人徘徊月下,顾影自怜。她的曼妙动态历历在目,却又缥渺空灵。佼人是光与影合力点染的女性写意,诗作者的瞬间印象。

她的“劳心悄兮”只是月下美人的意境,非要注释做失恋或者思怀,未免现实主义得辜负了一个古代男性对女人难得的唯美描绘。

那个颀长高贵的硕人,从头到脚披挂着无懈可击的人间繁华。她门第不凡,“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

硕人高不可攀,她是地上的“天人”,环佩叮当招摇而过,让一睹芳容的男人唯有遥遥叹赏,并咏赞一个中国女人凌驾众生的显赫和完美命运。

那个在水一方的伊人,如诗如画,似真似幻,难以企及。也许,伊人本不是生活中的女子,是男人梦中的一滴水珠,一个寄情的偶像。

那个汉江游女,是另一个伊人,通向她的途径阻隔重重,“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只供单恋无从亲近。

把她们付诸笔墨的男人很清醒也很心平气和地承认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在男人面前只有弱势和低调,也会有一种女人高高在上,使男人看到自己和她们不是意愿和努力所能缩短的客观距离。

完全不同于后世的中国男性,他们对此的态度健康明朗,丝毫没想到强给自己脚下垫进文化赠予的性别高度,做作出俯视的心态和姿态。

《诗三百》的时代,中国男性还是不乏其人能以多情、率真、实事求是和自知之明,以及非实用非功利的浪漫情思面对女性的。

正如中国女性有过佼人的旁若无人,硕人的骄矜,伊人游女的尊严和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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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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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三百》中第二类女人,是“君子好逑”。

——适合谈婚论嫁成为妻子和主妇的女人。

“关雎”是最有代表性的一首。

天生丽质又教养良好的小姐,让未婚君子深深钟情,怎么看怎么天生是自己的佳偶良配。但成其姻缘并不是君子有心就能如愿的。

小姐可以选择的君子大概很多,在那里精益求精,害得求之不得的该君子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小姐摆足了身份,即使有可能接受君子的求婚,培养感情的仪程也很隆重复杂,要君子以琴瑟传情达意增进了解,还要君子以钟鼓娱悦芳心使她快乐。

窈窕淑女实在又娇贵又有点矫情。

可这是君子惯出来的毛病。

君子是道地志诚君子,对意中人甘愿低首下心搭足了苦恋献足了殷勤,不辞辛苦不厌其烦的兴头使人忍俊不禁。

不过淑女的人生春光也就这么短短一段时日。

求婚成功,很快便是“之子于归”出闺成大礼。满目灿烂的桃花,之子被吹吹打打迎娶而去。

迎的人郑重其事,“之子于归,言秣其马;之子于归,言秣其驹”,送的人亲情绵长,“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之子于归,从女儿走向妇人,一路乐章为她志禧为她祝福。细听那美好由衷的贺词却有些“异兆发悲音”的寒凛之意。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重重叠叠提示的都是“之子”的责任重。

君子付给淑女的苦心不是白付,他可不像西方君子求爱时惯说的那样:我要让你幸福。

中国君子是要淑女给他的家庭和家人带来幸福。宜其家室,宜其家人,就是君子和婚姻向淑女索取的回报。

宜其家室,宜其家人,固然也符合已婚淑女自身的希望和利益,能“宜”他个人丁兴旺家道繁荣最好不过,但淑女把握得住这么重大的命运玄机么?

万一她“宜”不了,事将如何?君子是否还肯“君子”,琴瑟友之钟鼓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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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卷耳,不盈倾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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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三百》中,淑女的好日子昙花一现,之子于归的夭夭桃花瞬间艳丽。一进入“家室”,她们转眼沦落成了第三大类女人。

《诗三百》的第三大类女人,不是宫廷贵妇硕人是平民贫民之妻,不是男人梦中唯美又虚飘的佼人伊人是男人日子里柴米油盐夙兴夜寐的主妇。

她们早先算不算“窈窕淑女”,有没有被“求之不得”过,无从查证,就是曾当过淑女,这时也早物是人非落红满地了。她们的素面上没有铅华只有风霜,身上没有窈窕曲线只有粗硬和憔悴。

采采苤苢,薄言采之;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彼采葛兮,彼采萧兮,彼采艾兮······想不出女人的生活中有多少野菜野草充斥着占据着,采得没完没了不亦乐乎,采成了中国女性的典型化动作和常态。

野菜野草散发出明确无误的贫困和艰辛。

比贫困艰辛更糟的是分离和被弃。

和丈夫分离的女人,生命主旋律是一个“思”字。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思得有品位有深度。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君子于役,如之何无思。”——思得平实痛切,一唱三叹。

被丈夫抛弃的女人,生命主旋律是一个“怨”字。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己焉哉!”——怨得有章有法义正词严。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宴尔新婚,不我屑以;我躬不阅,遑恤我后;宴尔新婚,以我御穷”——怨得声泪俱下痛不欲生。

野菜,思怀和怨艾,构成“于归”以后女人的生活重心。

她们的形象里简直没一点动人和愉快,这算女性人生的后半段的话,和她们的前半段完全没法子接轨,整个判若云泥,连转型的脉络都找不出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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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匡文立编辑:

云山

配图:杯子校对:绿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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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甘肃人民出版社年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第二种真实:女性启示录丛书《铜镜中的佳人——女人面对传统》,经过作者匡文立授权网络发布。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和作者信息,否则视为侵权,作者保留追责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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