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述诗经的艺术特色赋比兴

《诗经》,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开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前11世纪至前6世纪)的诗歌。《诗经》在先秦时期称为《诗》,或取其整数称《诗三百》。西汉时被尊为儒家经典,始称《诗经》,并沿用至今。

《诗经》内容丰富,反映了劳动与爱情、战争与徭役、压迫与反抗、风俗与婚姻、祭祖与宴会,甚至天象、地貌、动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

《诗经》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赋、比、兴的表现手法,四言体为主的句式,排列划一有序,分章明显,章与章之间讲求平衡、匀称、有节。其中最富特色的是重章复沓的结构形式,韵式多样,语言丰富、生动、简练,十分贴近生活,筑成了一座文字的丰碑。

赋、比、兴的运用,既是《诗经》艺术特征的重要标志,也开启了我国古代诗歌创作的基本手法。赋,即铺陈直叙,就是诗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关的事物平铺直叙地表达出来。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借一个事物来比喻另一事物。兴则是起兴,即客观事物触发了诗人的情感,引起诗人吟唱,所以“兴”大多在诗歌的开端使用。

“赋”可以叙事描写,也可以议论抒情,在赋、比、兴三者中,赋是基础。例如《七月》: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豣于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七月》中,诗人按月份和物候变化,由春至冬记述了农奴一年的劳动过程,直陈其事。

《诗经》中运用比兴手法的爱情诗,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又一个优美的意境,让我们充分体会到了古代诗歌所散发出的艺术魅力。例如《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其意思是月儿东升,皎洁明亮,月下的美人更俊俏,体态苗条姗姗走来,惹人相思,让人心情焦虑。逐章显志,以月起兴表达了对女子的爱慕之情。

战争是残酷的,《诗经》中描写战争和徭役的诗,也不乏对比兴手法的运用。例如《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写出了丈夫常年在外服役,在家劳作的妻子倍感孤寂。借鸡归窝里,太阳落山,牛羊下山归圈起兴。写出了女主人公缠绵怅惘的心境。

《诗经》中用比的地方也很多,形式多种多样。有明喻,如“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王风·采葛》);有暗喻,如“我心非石,不可转也”(《邶风·柏舟》);有借喻,如“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卫风·氓》)等等,这些比喻,紧扣诗中的情、事、景,十分贴切自然。例如: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关雎》),这首诗表面上写姑娘采荇菜,实际上是表达小伙对姑娘的追求,把小伙子对姑娘的追求行为比作采荇菜,新颖且深刻。

《诗经》的句式,以四言为主,带有很强的节奏感,是构成《诗经》整齐韵律的基本单位。而重章叠句和双声叠韵读来又显得回环往复,节奏舒卷徐缓,又具有层层推进、步步深化诗歌意境的作用。《诗经》中的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不仅便于围绕同一旋律反复咏唱,而且在意义表达和修辞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如《周南·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三章里只变动了六个动词,不但写出采摘的过程,而且通过不断重复的韵律,表现出生动活泼的气氛,似乎有一种合唱、轮唱的味道。例如《桃天》: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逃之夭夭,有葺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逃之夭夭,其叶纂纂。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三章中每句都以“桃之天天”为开端,都有“之子于归”,整首诗看下来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却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了女子对婚嫁的憧憬,画面感与音乐美相结合使诗歌更生动形象。

《诗经》中的叠字,又称为重言。如: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小雅·伐木》),以“丁丁”、“嘤嘤”描摹伐木、鸟鸣之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以“依依”、“霏霏”来表现杨柳、雨雪之态。这使得诗歌在演唱或吟咏时,更加流畅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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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还用了大量的动词、形容词及双声词、重叠词、叠韵词,写景状物、寓情于景、情因景生、拟形传声等表达方式,细致传神,使诗歌富于形象美和音韵美,增强了诗歌语言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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