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全面准确地分析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就离不开对文学作品的阅读。
先来读诗。
诗的第一节“送子涉淇”句和第二节“秋以为期”句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勇敢追求爱情自由和有着坚定主意的青年女子形象。
诗的第二节描绘了主人公作为一个怀春少女的生动形象。手法上有点像现代文中的白描,“泣涕涟涟”、“载笑载言”句无不使其栩栩如生。
对主人公形象的多元理解,是从第三节开始的。“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一说是她对自己命运或对男人的抱怨,这是有道理的。但我更愿意把这里看作是我们的主人公在经历了情感生活的磨难之后对于人生的清醒认识。艺术上极大地丰富了人物的性格。
第四节至第五节,大多理解为主人公对男人的“怨”,虽不无道理,但仔细一想,不全是这样。不管是主人公叙述自己的辛苦劳作,还是控拆男人的负心,都可以理解为一种积极的思考,这是必要的,是为末节主人公做出的重大决定所设下的伏笔。至于“静言思之,躬自悼矣。”虽言悲伤,却并不怨天尤人。
末节对主人公形象地揭示绝对是很清楚的。“及尔偕老,老使我怨”,她没有选择沉沦。“淇则有岸,湿者有泮”,这就是一种觉醒了。“难道我的苦难就没有边了吗?”虽然年少初嫁时的欢乐仍在眼前,男人老死而不负的誓言依旧在耳,但她不再抱有幻想。“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毅然做出了一个觉醒者的决定,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走自的路。在远古的中国,这一决定无疑是石破天惊的。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说着妇女解放的问题,但妇女真正的解放却依赖于她们自己的觉醒,我们有没有觉醒妇女呢?有,其实《诗经》早已吹响了妇女解放的号角。
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氓》的题解中有这么一句:“她的性格是刚强而富有反抗精神的。”说她的性格刚强没问题,但说她富有反抗精神就有点勉强,既便说她有反抗精神罢,她的反抗也只不过是停留在独自悲伤的份上,这便不是真正意义的反抗。因此,不如说她是第一个妇女命运的觉醒者来得更准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