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在建国之前,曾多次迁徙,大致的路线是从东北向西南迁移,《封神榜》中赫赫有名的西岐,就是周人迁移途中的重要一站。在公刘时期,周人建都于豳,也就是《诗经》中十五国风的《豳风》产生之地;古公亶父时,又从豳地迁徙到岐山下的周原,这就是人们熟知的西岐;周文王时,又从周原迁徙到到丰;周朝建立后,定都于镐京。
只不过有时候迁移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迫无奈,古公亶父迁岐就是如此。
《绵》这首诗就是专门描写这次迁移的,这次迁移使周人因祸得福,不仅摆脱了狄人的欺凌,还兴建宫室大事农业,从此走上强盛之路,可以说这次迁徙让周人从此交上了好运。
关于此次迁徙的直接原因,诗中并没有详细说明,但是从“陶复陶穴,未有家室”来看,周人是生活在当时社会底层的人群。不要说其它,就连像样的房屋也没有,就住在简陋的窑洞或半地地穴式的屋室中,简直就是当时的贫民窟。
为什么周人在属于自己的豳地是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呢?
从下文龟卜选址(“爰契我龟”),建造“室家”、“皋门”、“应门”,修建祭祀用的“冢土”来看,周人是懂建筑的,他们的建筑水平并非停留在“陶复陶穴”而已,他们在豳地就完全有建造都城的技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居住在地穴、窑洞中呢?这是因为狄人的侵略。历史上公刘曾建都于豳,想必也有一定的建筑规模,而这一切都被狄人摧毁了,狄人不仅摧毁了周人的宫室,还把周人踩在脚底下,逼迫周人只能过“陶复陶穴”的日子。
这在《孟子》中也得到了印证,孟子说:“昔者大王居邠(豳),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币,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去邠,逾梁山,邑于岐山之下居焉。”当狄人侵略豳地时,周人抱着破财免灾的念头,试图以进贡财物来讲和,殊不知狄人要的不仅仅是财物,还有这片土地。周人求和不成只好让出豳地,这说明狄人的军事实力还在周人之上,周人自知无法与之相抗只好迁移它方。诗中描写的“陶复陶穴”的日子,应该就是狄人侵占豳地后、周人迁移前的情形。
当古公亶父意识到委曲却无法求全后,他下定了迁移的决心,这才有了下文他和妻子太姜四处考察适合迁移之地(“来朝走马。率溪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并且经过众人商议、神龟占卜,最终确定土地肥沃水草丰茂的周原为迁移目的地。
迁移到岐山下周原的周人,终于摆脱了狄人侵扰,开始了新的生活。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周人开始着手规划、创造属于他们的理想生活。周人干劲十足地划分地界,分配田地,进行农业种植,然后号召人们建筑城墙、宫室、城门,兴建都城,放眼望去人们各自忙碌着耕种、建造之事,侧耳倾听到处都是劳动的号子声和夯土筑墙的咚咚声。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周人日渐强大,终于有了足够的实力击退狄人,跻身强国之列,为日后武王灭商建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