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陈风·宛丘》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词句注释⑴宛丘:四周高中间平坦的土山。⑵子:你,这里指女巫。汤(dàng):“荡”之借字。这里是舞动的样子。一说游荡,放荡。⑶洵:确实,实在是。有情:尽情欢乐。⑷望:德望。一说观望;一说望祀;一说仰望。⑸坎其:即“坎坎”,描写击鼓声。⑹无:不管,不论。⑺值:持或戴。鹭羽:用白鹭羽毛做成的舞蹈道具。⑻缶(fǒu):瓦制的打击乐曲。⑼鹭翿(dào):用鹭羽制作的伞形舞蹈道具。聚鸟羽于柄头,下垂如盖。
古时因生产力有限,对许多事都归于自然的恩赐或奖惩,所以更尊崇神明自然,进而祭祀巫风占卜之术便开始盛行。而古时陈楚处于华夏、东夷、楚蛮三大部族文化交流区,是多种文化交流中心,地带较多吸收了南北文化中相当的巫风因素,所以陈楚文化中巫风盛行。
宛丘便是一场发生在陈国祭祀活动中的怦然心动。
如蒲松龄《聊斋志异》般最好的爱情是见了鬼,电光火石间的倾心才更让人眷念。因子之汤兮,汤通“荡”所以有许多解释其为刺好巫风,陈刺幽公之文。但更多解释是缠绵悱恻的爱恋与单相思。恰如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呼唤。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单纯而浓烈。
开篇便是巫女优美的舞姿。时而浓郁时而奔放。刺激着在场每一位看者的神经。伴着音乐,衣祙回旋,舞动在城门之内。而这一幕也恰好落进了观看者中一位诗人的眼底,既而被他种进了心间。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诗人的心动与爱慕开始燃烧,巫女成了他眼中唯一的风景。心内藏着便不自觉脱口而出“你好美啊,我是真的倾慕于你”可他转而又意识到,这是没有希望的,所以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
古时祭祀有响应鼓缶作为陪衬。如芈月传中楚国公主芈月在祭祀上,着锦衣华裳与春申君黄歇同跳的那支舞。鼓声渐起缶声渐落而舞蹈也由工整到奔放再到工整不断回旋,此时巫女从城内跳到城外也带动着诗人眼中的风景。
春夏秋冬开始自动更替只有巫女始终如一,恰如步步惊心中四爷在看敏敏格格跳舞时眼中却只剩下若曦。红尘碾转,唯她成眉间一点朱砂。
喜欢上一个人,一切景色都开始落幕,而在一片荒芜之中眼中的她却始终光鲜。巫女脚步变化着,鹭羽在她手中划出优美的孤独,也划下诗人心内的惊鸿一瞥。诗人的心弦被撩拨,若飞花入颈的委婉柔软而轻盈。
鼓缶声交替响动着,巫女跳舞已到城外道路上,她手中鹭羽制成的小伞随着她手腕和脚步的舞动而划动着,冬夏也开始变得飘渺。诗人的眼睛被巫女的舞步盈满,随着心思朦胧。白描之下,巫女舞步回旋中故事被慢慢放大,像刚启封的一坛陈年老酒。由最初的浓烈到渐渐有一见倾心的惊喜,再到求而不得的失落,慢慢转为心绪朦胧。
这天地仿佛只剩下巫女和诗人,万物清明。或许巫女本没有看到诗人,但诗人的眼光却一只追随着巫女在巫女浓烈的舞姿中,心思被烘托的更加炽热。时间、空间、万事回旋,而诗人的炽热却丝毫未退。
无冬无夏,值其鹭翿,最后描写戛然而止,却又似乎留有余温。恍然似乎是鼓缶交替衣祙翻飞,诗人的眼神如太息般悠远的投向巫女,而巫女依旧在舞蹈中陶醉。浓烈氛围中延伸出一丝丝怅然,鼓否声声幻春夏更替,而其一眼万年相思未止。
作者:汐芜,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