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有一位伟人因为功高震主,先被弟弟们猜忌,后来又被侄儿周天子猜忌,一生功勋卓著却至死也未得到周王朝的谅解,与此相随的是他的家族也从此遭到冷落,被排挤出政治核心之外。这个伟人就是周公旦,鸣冤传奇就从这里开始。
据说这首《鸱鸮》就是周公向亲侄儿周成王哀切呼号所做,目的就是向周成王表明心迹,希望洗刷自己的冤屈。这件事在《尚书·金滕》中也有记载:“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诮公。”
题目中的鸱鸮就是猫头鹰,它是种夜行猛禽,头宽脸平,眼睛大而直视,它的头能自由旋转°,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它摄人心魄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因此古人一直认为猫头鹰是不祥之鸟。诗以猫头鹰起兴,就是指代商纣王之子武庚。周朝灭商后,并没有将商纣王的后人赶尽杀绝,特别是对武庚更为优待。可是武庚贼心不死,暗中勾结周王朝重臣、周公的弟弟管叔、霍叔等,意欲推翻周朝的统治,反周复商。这也就是诗中所说的“既取我子,无毁我室”的真实背景。
周公知道后,丝毫不敢大意,力主起兵平叛,否则事态一旦扩大,各地的殷人群起响应,周朝就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历经三年征战,周公终于平定叛乱,成功挽救了周王朝(“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可是周公长年征战,早已身心疲惫(“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刚回到朝廷想松口气,就突然得到消息,说成王听信谗言怀疑周公。当时的情形非常危机,周王朝的形势也远超周公的想象,于是这样一位周朝重臣,不得不慌忙出奔楚地。诗中“曰予未有室家”,就是有家回不得的无家之叹息。
纵观《鸱鸮》一诗,可谓字字泣血,诗中既讲史实,又讲道理,又表周公自己拳拳之心以及身心劳苦,最后以鸟鸣凄苦暗喻凄凉的心境。
但是按照《尚书·金滕》的说法,周成王对于周公上呈的《鸱鸮》,并没有明确表态。可是什么都不说也就是什么都说了。《尚书大传》记载,周公临终前立下遗嘱“吾死必葬于成周,示天下臣于成王也”,由此可见直到周公逝世,周王朝对周公的态度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猜忌,甚至到了不准周公葬在祖坟的地步。
周公死后,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周成王所在地区的庄稼尽数被大风吹倒,大树也被连根拔起,给民众造成很大的恐慌。周天子与百官赶忙查阅典籍,寻求应对之策,这时恰好看到了当年武王病重时周公愿用自己的性命换武王之命的祭文,这才幡然悔悟,明白冤枉了周公。于是成王下令,以最高规格的国礼迎接周公的尸骨回朝。这时天又下起了雨,并刮起了反方向的风,倒下的庄稼全部被风吹直了,庄稼并没有受影响,当年还获得大丰收。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令人感动,但是这明显是神话故事。以老农的经验,庄稼被风吹倒是因为庄稼秆比较脆,如果这时再吹反方向的风,庄稼秆只会被折断,导致庄稼死亡,怎么还可能会丰收呢?更何况一天之内,怎么会有同样强度,风向完全相反没有丝毫偏差的两股怪风出现呢?
其实这个传奇故事,不过是诗人为了宣扬周公深厚的德行、崇高的功业足以感动天地,因此才编出人事影响天气变化的想象之事,通过树立成王知过能改的品德来掩饰其过失,这样周公有了更高的荣誉,成王有了台阶下,可谓是皆大欢喜。
可事实上,周公平反,已经是周成王的曾孙周穆王时期的事了,而且还不是因为周王朝真正理解了周公,而是因为东夷势力不断扩大,周王朝才不得不重新启用周公家族的人,这才为周公平反。
周公的鸣冤传奇,反映的就是真实的周王朝政治。周公平反,靠的不是诗歌《鸱鸮》、也不是血脉亲情,而是政治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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