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和婚姻的诗歌在《诗经》中占很大比重,《国风》里关于婚姻爱情的诗歌就有三分之一以上。可以说,这些诗歌是《诗经》中最重要也最精彩的篇章。
首先表现为反映男女相恋、相思、相爱的情歌,其间充满了对爱情生活的真挚情感。《周南·关雎》就是写青年男子对所恋女子的爱慕之情。全诗共五章,前三章重在表现这位青年对淑女的追求以及“求之不得”的痛苦心情。后二章想像假如和她在一起,一定会“琴瑟友之”、“钟鼓乐之”。再如《召南·野有死廉》:野有死廉,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檄,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悦兮,无使龙也吠。
这首诗歌通过描写“如玉”的女子劝男子别莽撞,别惊动了狗的细节,表现出了主人公又喜又怕的微妙心理。该诗也是东周时代男女相恋野合风俗的反映,死廉、白茅既是场景又是猎取情爱的象征。正因为两情相悦,所以才有了幽会的场面。如《邮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黝霸。静女其姿,贻我彤管。形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询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诗中描述一对情人相约在城隅,但是当那男子赶到时,因姑娘久久不出现,男子急得抓耳挠腮、脚躇彷徨。原来是姑娘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而当姑娘送他定情之物时,他又爱不释手。诗中把这种复杂的心理表现得生动细腻、富有情趣。《郑风·子衿》则写-位女子在城墙上等候情人约会时的心境。起始两章是这位女子对情人的抱怨和责问,在第三章中女子直率地倾诉了渴望之情,“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把相思之苦表现得如怨如诉,真挚感人。这种对爱情的执著专一,在《郑风·出其东门》中,则由男子直接说出:“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编衣綦巾,聊乐我员。”
尽管东门之外美女如云,诗人却并不动心,他所钟情的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素衣女子。正是由于《诗经》中抒情主人公对爱情抱有坚定而执著的信念,所以才会在爱情遇到挫折时发出强烈的誓辞:“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郁风·柏舟》)从中表现了主人公要求自主婚姻的强烈愿望以及为了婚姻自由而宁肯以死殉情、呼母喊天的激烈情感。婚恋诗中反映夫妻和谐生活内容的代表作品有《周南·桃天》和《郑风·女曰鸡鸣》。前者由“桃之天天,灼灼其华”,写出了新娘的年轻美丽,并祝愿她出嫁后能够与夫家和睦相处。而后者则借夫妇天亮前在床上的一段对话,生动地表现了婚后生活的美满幸福以及夫妻间的温柔缠绵。
但在男女不平等的夫权社会,家庭生活并不是都那么如意,尤其是女子经常会有不幸的命运。《邶风·绿衣》中“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的女子,因妾得宠而失去了家庭中的位置,内心的凄苦又无处可诉,只能在痛苦的煎熬中生存。而《卫风·氓》和《郴风·谷风》则进一步表现了妇女被遗弃的悲修结局。《氓》中的主人公痛苦地回忆了自己和氓由相识相知到相恋相爱以及最终被弃的经历,自己并无过错,只是因为“士贰其行”,可回到家中,反而“兄弟不知,咥其笑矣”。可以说,她的不幸遭遇和内心痛苦不仅来源于无操守的男子,也有以兄弟为代表的父权的压迫。
可贵的是,主人公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而是表现出了强烈的人格自尊,并且愤怒地控诉了男子的忘恩负义:“及尔借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暂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最终显示出了她的果断和刚强。命运相同的是《邶风·谷风》中的主人公,她初到夫家时,家境比较贫困,在经过夫妻共患难后,日子渐渐殷实起来,可其丈夫却另有新欢,最后狠心地将其赶走。如果说《卫风·氓》表现的是弃妇的愤懑不平和谴责的话,那么《邶风·谷风》则更多的是抒发了主人公的哀怨之词。
总之,《诗经》中反映婚姻和恋爱的诗歌,有的歌唱男女相慕相恋之情,有的描写对方的风采容貌,有的展示幽会的情趣,有的表达一种微妙的心理,有的又慨叹妇女的痛苦遭遇,内容丰富,感情真挚,是《诗经》中艺术成就的精华所在。
参考资料
《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