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吝啬鬼的结局山有枢

提起吝啬鬼,想必你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课本上的欧洲四大吝啬鬼:泼留希金、夏洛克、阿巴贡、葛朗台。国产的最著名的吝啬鬼就是吴敬梓先生《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严监生临终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就是举着两个手指头不肯咽气,别人左猜右猜总是猜不着,他老婆一看就明白了,走到灯前将灯里的两根灯芯挑去一根,严监生这才放心地去了。

严监生是明朝人,出生在山东,在广东做监生,在小说中是个有钱人。正如钱钟书先生说的“大胖子往往小心眼”,穷人的吝啬,人们往往报以深切的同情,而有钱人的吝啬人们就会报以无情的嘲讽。《山有枢》这首诗就是对有钱人吝啬的嘲讽,通过假设这些吝啬鬼死后的情形,奉劝他们想开点,多消费,好好享受生活,不要浪费这一生的富贵。这首诗创作于周朝,地理位置在晋国,也就是后来的山西。

诗的开头以自然现象起兴,高高的山上有枢树,低洼的湿地有榆树(“山有枢,隰有榆”),话锋一转,说你有华美的衣裳和漂亮的车马(“子有衣裳…子有车马”)。第二章说高高的山上有栲树,低洼的湿地有杻树(“山有栲,隰有杻”),你也有豪宅大院,也有钟鼓乐器(“子有廷内…子有钟鼓”)。第三章继续说高高的山上有漆树,低洼的湿地有栗树(“山有漆,隰有栗”),你家中也有美酒和肉食(“子有酒食”)。

看来诗中所指的这个人,就算不是贵族也是富贵之家,穿的是绫罗绸缎,相当于现在的大牌服装;坐的是车马,相当于现在的豪华汽车;住的是深宅大院,相当于现在带花园的别墅;用的是钟鼓,相当于现在顶级的家庭影院;吃的是美酒佳肴,相当于现在的海鲜红酒大餐。这绝对是有钱人家,经得起折腾,所以诗人才劝他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后,再穿上名牌坐上豪车出去兜兜风,享受别人羡慕的眼神和美好的生活。

可是偏偏这个有钱人是个吝啬鬼,好衣服舍不得穿压在箱底当宝贝(“子有衣裳,弗曳弗娄”),有车子舍不得不坐偏要靠两条腿绿色出行(“子有车马,弗驰弗驱”),有豪宅也舍不得住又不出租(“子有廷内,弗洒弗扫”),有乐器也舍不得敲打当艺术品摆设(“子有钟鼓,弗鼓弗考”),更可笑的是就连美酒肉食也舍不得吃,就爱粗茶淡饭(“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就是这样一个腰缠万贯却整天装穷的吝啬鬼。

诗人怎么劝导这个吝啬鬼花钱消费呢?他从反面讲了吝啬鬼的结局。假如有一天你死了,别人穿上了你的名牌衣服,驾驶着你的豪华车马,笑得可真开心(“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假如有一天你死了,别人住进你的大宅院,敲打着钟鼓高兴地唱着笑着,玩得真是高兴(“宛其死矣,他人是保”);假如有一天你死了,别人喝着你的好酒,大口吃肉,活得多么有滋有味(“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这一切你辛辛苦苦积累的财富,你没有享受的,别人替你享受了,你这不是给别人做嫁衣裳吗?自己吃苦受累忙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别人坐享其成。假如这个“他人”是自己的子女那还安心些,可如果遇到兵荒马乱被贼人抢掠一空,那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这就像网上流传的很火的一段话:假如你死了,别人就会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这段话其实就是这首诗的翻版。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趁着自己还活着,趁着还能吃能喝,能穿能玩好好享受自己的财富呢?做个守财奴、吝啬鬼难道比这还舒心?别傻了,好衣服与其留给别人不如自己穿,车马就算不驾驶也要花钱养护,房子不住使用寿命倒了也会倒塌,酒肉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没条件享受那么没办法,可是有条件享受千万别浪费。

对于吝啬鬼来说,钱永远赚不完,如果培养不出好子弟,就是你给他攒下了金山银山,也不愁他挥霍一空,如果把子弟培养成才,不仅光耀门楣,有可能日后他一个月的工资比你一年的收入还要高。

奢侈固然容易败家,但是如果走入另一个极端——吝啬,又犯了过犹不及的毛病,也未必就能守得住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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